close

尤加利樹又名桉樹,果實、花和葉子都有香氣。其中,桉樹葉子是無尾熊最愛的食物,怪不得無尾熊總是攀抱著尤加利樹,依依不捨,原來是與生俱來對尤加利的眷戀。

依稀記得讀專科時一年級的教室外面,尤加利樹開花時,飄進室內的那一股濃郁的香氣。

是時,晚上都還得進到教室晚自習,或聽著師長講述一些生活上的規矩,或各人自顧自複習著國英數理。

是時,猶處懵懂的年紀,除了離鄉背井的愁緒,更多是來自外境、施加給短髮下腦殼內的壓力,以及內心對未來毫無目標的空虛。

這些壓力,也許是每一個如我般的師專新鮮人共同的記憶。

只不知,他人是用什麼方法排除這種種青澀年紀、來自四面八方的不知名的煩憂或愁緒。

初入國樂社,練吹梆笛,陽明春曉那一段慢板特別好練,吹著吹著,眼淚就不自主地淌在眼眶裡,為賦新詞強說愁,偏偏詩詞歌賦我那時也未諳幾首,能夠惺惺相惜者當時勉強只能算一個。

我不興群聚,時常獨自騎著單車往山裡海邊跑,同學常說我很神秘,項姐可能也覺得我很孤僻,同寢室合照,翻不出一張有我同框的照片,反正我就是做自己,雖然當時的我並不懂得什麼才叫真正的做自己。


我沒有太多來自同儕間相處的樂趣,反倒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追求者。畢竟太年輕了,畢竟已然遠離暴父所在的鄉里,當時不知自己內心真正的渴求,以為有了物質的滿足,以為有了符應聽覺上的言語的蜜度,在台東讀書的那五年,度過了既虛幻又毫無記憶刻度的年少歲月,大部分發生在己身的無論是好的、不好的,彷彿不曾與我有過關係。


反而是一年級教室外那棵尤加利樹,開了花,花香飄進了教室,飄進了我的腦袋瓜,附著在我的腦紋內,成了到現在似乎依然能夠聞到那花香氣息的深深眷戀。


眷戀那棵尤加利樹的香氣不是沒來由的,原來我是一隻無尾熊,一直在等著一棵能夠被我深切貪戀著樹幹溫暖的尤加利樹。


我究竟是誰?

我究竟是隻猴子?還是隻無尾熊?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Herncorn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